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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那是什麼?”
我好奇的打量手中的盒子,明明只是個普通的紙盒子,卻用上好的綢緞緊緊的包裹著,四周壓著細密的金線。翻開蓋子,甚至能看見明黃色的花紋勾勒出一個繁瑣的圖案。雷特管這個盒子叫做錦盒,說是中秋節送禮的專用盒子。
“這是什麼生物?”我指著繁瑣的圖案問。
“龍。東方的龍。”
如同神的化身一般威嚴而正氣,全然不像我從小時候就反復聽說的龍的同類。
“它們也看寶藏?”然後被英勇而愚蠢的屠龍勇者殺掉?
“不,它是被作為神所膜拜的。”
“那麼最後提個問題……,我們現在坐在這裏做什麼?”
“賞月阿,賞月。”

在有些濕氣的夜晚坐在後院的長椅上悠閒的品茶賞月,確實是很有東方風格的“下午茶”——當然僅僅是對血族而已。
“哎呀~雷特大人真是好博學阿~”
“再給我們講講關於東方的故事吧~”
“恩~?好阿,就這樣在圓月之下做的話也很有東方風情吧。”
“討厭啦~~雷特大人~。”
…………………在耳邊肆無忌憚進行著的摻和著濃濃情欲的對話只會讓人想把騷亂的源頭抽飛出去。
“我說,雷特,你是為了讓我聽你調情才把我叫過來的麼?”
“斯利爾,你太不懂風情了。把分數高的貴族階級叫來一起賞月才能吸引來更多的姑娘嘛~。”在去年的私下投票中被選為血族第一花花公子的紅發青年淡淡的回答道。
順便說一句,我是以高額票數被選為“只有外表可以慰籍人的美少年”的人。旁邊那個一直板著一張臉沉默喝茶的叫做殤的少年則是“最禁欲”的當選者。當然,對於毫無節操的血族來說,禁欲就是你越禁他越欲。“最禁欲”簡直就像最勾人魂魄的誘惑一樣。
三個人中雷特的年紀大概要大一些,而殤則是前幾年被族長初擁才帶回族裏的,年紀最小。我和雷特都是不自然的繁殖法的產物,換言之,都是吸血鬼生出來的,即所謂天生的吸血鬼。雖然活了百年之多,仍在少年的成長期。
已經繼承了家名和長老之位的雷特為了擺脫少年期的劣勢,能夠充分疼愛更多的人類和血族女性,用力量加快了自己成長,現在已經是青年的模樣。被眾多美麗的女性所圍繞,談笑間左擁右抱,居然也沒斷過糧。
我則不慌不忙的仍保持著少年的模樣慢慢晃著成長。
“殿下只有在保持沉默的時候像畫一樣美麗。”
我家的管家,伊佩特斯庫七代曾經這麼評價過我。
事實證明大部分血族同胞和人類的管家伊特的觀點相同。沉默起來比貴族還要貴族,一開口說話或者有所動作就會發現貴族內涵盡失,完全不懂所謂吸血鬼貴族的風雅。大家都在悠閒的品著紅酒的時候,我卻蹲在角落裏喝番茄汁,弄得一嘴都是黏乎乎濕答答的紅色漿糊。——大概就是這樣讓人哀歎的反差吧。
“殤為什麼還是少年形態?被初擁的人類不是變成血族後就不會改變形態了麼?”我一時好奇心起,隨口問道。
“那男人說會有辦法讓我成長的。似乎玩育成遊戲很樂在其中的樣子。”有著日爾曼人如同雕塑一樣俊美的臉龐的少年態度良好有問必答,只不過講話內容有些不太客氣。
被他稱為那男人的人怎麼說也是血族的族長阿……我望著毒舌的銀髮少年在心裏不禁為族長默哀。
殤坐在躺椅上,將身體縮成一團,清澈的眼眸直直的望向前方,不帶一絲畏懼。
日爾曼的少年簡直就像戰神一樣。我不禁想這麼稱讚道。
“我有一個問題。你不看杯子喝酒難道不會把酒倒進鼻孔嗎?”
想是一回事,讚美從嘴邊飆出來似乎就神奇的變成了另一碼事。殤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瞬間就變成了慘白。
“嗚哇哇哇哇~~對不起我錯了~!!!!!”
少年低頭看了看杯子,紅色的酒就準確無誤的從我的頭上淋了下來。
“你們在做什麼?把錦盒都弄髒了,裏面的月餅濕了怎麼辦!”
在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雷特不愧是最年長的人,果斷力決,制止了暴力行為的再繼續。
“你這傢伙!!毆打未來的長老!”
“你還用語言攻擊未來的族長呢。”雷特推開趴在身上的姑娘們,走過來從我手中奪過錦盒。
“有什麼關係,反正現在還只是寵物而已,誰知道這會是第幾個寵物。”我拉不下面子,戰意未了,惡狠狠的瞪著對方。
“那也是現在的副族長……雖然說這職位和擺設沒什麼區別。”紅發吸血鬼皺著眉打量錦盒的同時不輕不重的給了我一下,“真是的……錦盒都被弄髒了。本來還想擺在家裏的……”
“雷特……你剛剛說月亮蛋糕?”一直沉默的少年難得主動的開口問道。
“是阿,月餅。在今天才能吃的特別的點心。我去年的這個時候在東方旅行,就嘗到了這個。真的很美味阿,於是當時特地托人做了份帶回來,留著今年的這個時候吃。”
“你還是喜歡這麼四處亂轉阿。”我說。
“旅行是吸血鬼生命的基礎,難得有這麼漫長的時間,四處轉轉也不壞吧?”雷特說。
“雖然品嘗各地的姑娘們是很不錯啦……不過你就不擔心都旅行夠了的話以後要去哪里玩麼?”我說。
“到時候再說吧。”雷特說,“也許會在未來的什麼時候,尋覓到唯一的吾愛。並在她的身邊駐足停留一生。”
不同于平常的懶散隨意,雷特的目光穿過我的身子望著孤獨的懸掛在天上的圓月,就像預見了未來的時光一樣。
我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

“那個……,月亮蛋糕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做的?”殤像做什麼確認一樣重新問道。
“是啊。你不相信?這還是我親自從海上帶回來的呢,經歷過巨浪,章魚和海賊……”
“去年的食物今年還能吃麼?”雖然是最年幼的,但不愧是下任族長,果斷的打斷了帶有嚴重妄想成分的亢長回憶。
“啊……我忘了……”
沉默。
“原來月餅不是綠顏色的啊……”半晌,我喃喃的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殤,你知道中秋節是一個什麼樣的節日麼?”雷特問。
“為什麼不考斯利爾?”殤反問。
“他是嚴重和外表不符的笨蛋。”雷特說。
“也是。”殤附和。
“………………”喂喂。
“那麼中秋節是一個什麼節日?”我撐著笑臉強行扭轉話題。
“和家人一起度過的節日,即是所謂團圓的意思。”雷特露出了奇怪的微笑,“你們明白我的意思麼?”
那笑容太過懷念,太過依戀,太過溫暖,和血族甚至雷特本人的形象嚴重不符,反而像異族的微笑,只能用奇怪來形容。像陽光一樣溫澀的,淡淡的笑容。
“哦~?你的意思是那些嘰嘰喳喳吵鬧的女人也是你的家人?”殤的毒舌片刻都不肯休息。以至於我懷疑自己似乎看見雷特有一瞬間飛濺出了淚水。
“寵物,你別太過分把雷特欺負哭了。”
“阿,真抱歉。我有欺負喜歡的人的愛好嘛~很容易討人厭吧?”禁欲的少年露出了一個近似壞心眼的邪惡微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後面女人的吵鬧聲又提高了幾個分貝。

“好吧。不管怎麼樣,雖然一個是笨蛋一個是輕浮的花花公子。偶爾在這樣的日子裏聚在一起,似乎也並不壞呢。”

恩,似乎也並不怎麼壞呢。我記得最後我也微笑了起來,然後玻璃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

清脆的響聲。

“啊,你醒來了。”
我從夢中清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枕在男人的腿上。對方身體僵硬,似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維持著同樣的姿勢生怕將我吵起來。
厚厚的窗簾將略有些刺眼的陽光堵在了外面,像兩個世界的分界線。
我困惑的觀察了下周圍,發現似乎在睡著的時候將杯子掃到了地上,以至於發出了足夠吵醒沉睡中的吸血鬼的動靜。
“我第一次知道吸血鬼睡覺的時候還會不老實的動來動去,連嘴裏都不閑著的嘟囔個不停。”我居然罕見的看見了記者大人的笑容,難道吸血鬼睡覺說夢話就這麼古怪可笑嗎?這種想法甚至讓我略微的有些惱火了起來。
像為了懲罰他一樣,我不客氣的扯了扯他的衣角讓他繼續維持這個姿勢,身體蜷縮成一個舒服的弧度,像少年時候常做的一樣。
“今天是中秋呢。”
“什麼?”
“……中國的奇怪節日。”
“恩。”
“偶爾和你一起過,似乎也很好。”
“恩。”
他的手揉了揉我的頭髮。
雖然過去的家人都不在了,可是偶爾和你過,似乎也不壞。
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我安心的閉上了眼,又一次陷入了沉眠中。

呐,再醒來的時候,一起賞月吧?

中秋番外[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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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中秋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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