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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是不會做夢的。
可我從高樓跌下來的那一瞬間就如同做夢一般,所有的一切如同播放影片一般從眼前飛速的滑過,那些本來以為早已經遺忘的過往,滑落的太快,讓我有些承受不起。
我仿佛回到了初次觀看那個所謂的叫做電影的東西的時候。
泛著灰白的螢幕,五,四,三,二,一。

“斯利爾,”父親牽著年幼的我的手,只能隱約記得相同冰冷的體溫。“我把弗拉德的名字留給你。”
我的父親,我不需要這個。繼承了這個名字需要付出什麼代價,雖然並不是當時那個年幼的我能清楚的,但是之後卻徹底的明瞭了。
一個嚴厲的男人可以在前一天告訴你說把整個家族留給你繼承,也可以在一夜之間就徹底的精神失常。我親眼看見他瑟瑟發抖的躲藏在黑暗的地窖,全無尊嚴可言。當我小心翼翼的靠近他的時候,他會歇斯底里的驚恐的大叫,甚至完全不控制自己的力量破壞掉一切。
“父親,你害怕麼?父親,你看見了什麼?”
我看見幼小的孩子站在離那團黑影兩米的地方,一臉血痕絕望的問道。卻只有石快塌落下來的聲音。

我的未來,也只能如此麼?

我回過神來,熟練的用手攏了攏淩亂的頭髮,如同主人般心安理得打開用隨手拾來的鐵絲撬開的防盜門,厚著臉皮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喂……借我住幾天……!”
還沒來得及把事先準備好的臺詞說出去,伴隨著一聲驚呼“小心”,一把匕首就危險的飛了過來,擦過我的臉紮在了門上,發出重重的響聲。
我扭過頭去,不動聲色的替差點被穿透的鐵門默哀了片刻,用來回打量著站在客廳危險對峙的兩人。
站在我前面的是原本打算來依靠的金主——英明神武的記者大人,對面的那個我並不認識,但是從我不感興趣的本能來看,應該是個同類。
我忽然笑了,“喂,你欠他錢了?”
“……誰欠他錢了。”記者大人很顯然對我擅自闖進屋子的行為並不那麼大驚小怪,他修長的手指仿佛掩飾狼狽一般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一根香煙,然後用打火機熟練的點著,淡淡的吐出了一口煙霧。一直緊皺著的眉頭也有所舒緩,露出被我所熟悉的淡漠的神情。
“那他為什麼要來殺你?”
“你怎麼知道他就是來殺我的而不是找我打架的?”
我猜站在對面的那個陌生的傢伙一定希望我們兩個人可以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吵下去,最好完全把他忽略掉。不幸的是我上前幾步,用手指利索的抓住了對方的領子。
“既然不是來討債的,可以告訴我你是為什麼來的了嗎?”我像老鷹拎小雞一般把陌生的同類卡在牆上,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優雅。
倒楣的不速之客盯著我胸前的十字架一臉的欲哭無淚狀,估計是把我誤會成了最近電視和電影上最受歡迎的閒散神職人員的形象了,可惜我和他是同類。
不過即使種族沒有差別,能力也分強大與否,我只是把十字架貼近他的身體而已,對方已經完全不顧形象的鬼哭狼嚎了起來。
“為什麼要來殺他?”
“是……是上面交代下來的!!”
我的手暗自用力,對方更是乘受不住,無法控制的表情扭曲的流下了淚來。
“上面說……那個……是弗拉德長老的新玩具……殺了他……族長大人下的命令……”
我一愣,手略略松了松,入侵者因為新鮮空氣突然湧入肺裏而大聲的咳了出來。
我想過很多種原因,比如說欠了錢或者被哪個倒楣的吸血鬼看上或者仇殺情殺,可怎麼也沒想過是因為我。因為是我的新玩具?這種欠扁的理由只有殤那個傢伙才能想出來吧。
你是怕我因為他而毀掉血族,還是怕我愛上他違背了當初你我的誓約?或者只是怕我不會在安分的呆在血族,繼續演這出無欲無求只等著發瘋至死的吸血鬼的戲?
我的呆滯和偽裝的平靜被清晰的痛感而打破,被我仿佛用酷刑拷問過的吸血鬼可能覺得這停滯的片刻是個難得的機會,孤注一擲的撲了過去,狠狠的咬住了我的脖子。
“你……你是……”,他在一秒後即無法保持鎮靜,張大了嘴錯愕的看著我。
“沒錯,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弗拉德長老。”此刻我臉上綻放的笑容,大概更像個惡作劇的孩子。
“既然如此……只要你在這裏殺了他,就能證明他對你而言只是個玩具了……”
“殤怎麼說的?讓我猜猜,”我不顧脖子上還流著血,將手中的十字架塞到了對方的嘴裏,看著他哀叫著掙扎。“他是不是也說過,如果我帶著他逃跑的話,就一起抹殺掉兩個人?”
“不過,憑你的本事似乎還無法阻止我吧。”我有些傷感的看著在對方的嘴裏染滿了自己的鮮血的銀十字架在我的手中晃了一晃,皺著眉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不知道你有沒有口臭……我可不想戴散發出臭味的十字架……不對,要是死去的老爹知道我把祖傳的十字架染上了臭味一定會氣暈過的……”
對方散發出腐臭的焦黑的屍體沉重的跌落在地板上,再也無法回答我的自言自語。

“走吧。”我像個沒事人一樣笑了笑。
“去哪里?”
“廢話一樣,當然是逃亡了。”

5分鐘後,我確定當地所有的吸血鬼都在全力捕殺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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