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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吸血鬼在進食和消化方面和普通的人類不盡相同,不用擔心不賺錢就會餓死的問題,但是如果想要順從骨子裏就帶著的貴族的奢侈的本性,在現代社會就要適量的運用自己的能力老老實實的賺錢。小到為了去工地裏搬磚頭,大到成為操縱現代社會發展的幕後黑手,比如說不入流的黑社會老大。
扯遠了……我和全身上下充滿了青紫色的怒氣的男人兩個人盛裝出現在市中心的某著名律師事務所分所門口,背景是在冒著可疑的白色蒸氣的總統加長車。
“那麼接下來呢?”男人頗不淑女的扯了扯身上略顯礙事的裙子,從心底發出一聲冷哼。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我乾笑著應付道。
之前說到什麼來著?為了滿足本性的話只有去賺錢……沒錯,有可靠穩定職業的同類才是值得依靠的。
即使是分所,在我面前的大樓也一如既往的充滿了奢華之風。如果你不自量力想要站在門口扳手指頭數一共有多少層的話一定會在抬頭望的一瞬間就感到脖子酸疼的。
我是個聰明人,所以我直接走進了玻璃大門,然後沖離我最近的服務台小姐露出寫滿了“我要搭訕”的微笑。
“請問我要如何見到德庫拉律師?”
服務台小姐大概一抬頭就被我這個扭曲的笑容嚇得不輕,愣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強忍住笑般的用服務業特有的語調回復道,
“請問您要找的是休潔蕾拉律師麼?她現在不在,您有提前預約麼?沒有預約的話是不可能見到的。”
“我……是她的熟人……不需要預約。”我企圖支支吾吾的遮掩過去。
對方立刻露出一臉‘又來了’的表情。
“您有什麼麻煩纏身麼?我們事務所除了休潔蕾拉律師也有其他很優秀的律師。休潔蕾拉律師是只接受特定的預約的。”
“恩……說是麻煩麼……”
對方變成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如果不是事務方面的需求的話就請回吧,最近有很多人用各種藉口妄圖接近休潔蕾拉律師,給她生活造成了很大的不便。我們公司也因此加強了警備力量,專門雇傭了職業級的保鏢。”
喂喂,不要用這麼充滿了可疑感覺的陶醉的語調。
“休潔蕾拉律師又美麗又溫柔,偶爾還會用小孩子般的有點任性語氣說話,從來沒有過打輸官司的時候,是律師界的女神。像你們這種亂七八糟不明來歷的人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碰觸我們的女神!!”
…………。
當我和服務台小姐大眼瞪小眼的時候,事情似乎已經在向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向無可挽回的發展了。
“請問你是蘭諾薇茵吧。你母親在麼?”身為記者的男人掐滅正在抽的第二根煙,和顏悅色的向路過大廳的某個孩子問道。
慢著……這孩子的背影怎麼那麼眼熟?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是蘭諾薇茵的?你找我母親有什麼事情麼?”
和顏悅色的問話得到的卻是一連串的滿是刺的反問,被男人輕而易舉的用語言攔了下來。
“我只是一介記者,偶爾靠賣小道為生。現在你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你是蘭諾薇茵了吧?至於有什麼事情的話……那要問那個現在還黏在服務臺上沒有回來的傢伙。”
不用特地用大音量說這麼刺耳的話……我聽見了啊…………
昔日的吸血鬼長老,如今穿著蕾絲裙無力的靠在服務臺上,內心暗暗流血。

“是你啊。”蘭諾薇茵顯然在困惑的回身的瞬間認出了我。
“幾乎暗地裏掌管了全世界的賭場和服務業的前長老特屈尊前來我們這個小事物所有何指教?”
“調查的還真夠清楚啊,情報網消息流通速度也夠快的了。”如果現在手裏有棒棒糖,我一定塞住這個礙眼的死小孩的嘴。我一邊如此妄想著,一邊露出類似討好的笑容,“既然也知道是‘前’長老了,也該知道我是因為什麼而來的了吧。”
“當然了。只有我和母親是唯一忤逆了殤並且還活著的存在。如果想要躲過鋪天蓋地的追殺也只有依靠我們的力量了吧。雖然沒有像葛朵拉般掌握了全世界的非正當組織和大部分正當組織的權勢,我們在這幾年也靠自己的實力得到了司法界。”
“否則殤怎麼可能放任你們到現在……”我小聲的回應道。就因為這個緣故,我的那個對血統無比挑剔的上司才閉上一隻眼放過了他最厭惡的混血兒。也因為這個緣故,我第一個投靠的物件就是這對強悍的母子。
至於雷特,估計早就把我曾經和他接觸過的情報出賣給了多放追殺我的買家,賺得足夠買一輛新型總統私人豪華飛機的錢去夏維夷享受草裙美女和沙灘了吧。
“跟我來吧。”見自己放出去的毒針紮在對手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反應,蘭諾薇茵似乎相當無趣的歎了口氣,用自己的纖細的手指玩著銀色的長髮,帶路向電梯走去。
“啊啊啊蘭諾薇茵小姐你不可以被可疑的人給騙了啊……那兩個人明明是男人,不,怎麼看怎麼是美女,講話的聲音卻是男人的聲音……一定,接近您母親一定有什麼不良的企圖!”
還真是無從反駁啊……
“姐姐您放心吧,”有著銀色長髮,長了張小孩子臉的80歲的老太婆隱藏起本性,露出一個相當可愛的微笑,哪怕用“陽光般的微笑”來形容也不為過。“那個男人,是我母親的前夫。因為某些原因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我可不是有女裝癖的同性戀然後因為有這種難言之隱才和女神•休潔蕾拉離婚的,更不是因為什麼被拋棄的前妻發憤圖強變得有錢了之後來敲詐一筆的詐騙犯哪……
在全大廳的眾人指責的目光中,我硬著頭皮走進了電梯。

“然後呢?你就穿著這麼丟臉的衣服跟著我女兒來了?”
年輕美麗的女律師身穿粉紅色的洋裝,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和記者,
“聽著,斯利爾,以後不要對別人談起你是我的前夫,更不要提你是我堂哥這件事。”
“這是和你合作的第一項合約麼?”
“少胡鬧了!”
雖然生過兩個孩子,但是無論身材還是風韻都維持著粉紅色少女風的前妻橫了我一眼湊了過來。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吧?所以之前才綁架你。聽說你在秘密進行一項研究?”
“每個人都知道了的話就不算秘密了吧。”
“那個無所謂。雷特告訴我是‘可以讓吸血鬼在陽光下存活的秘密研究’。”
喂喂,在這種場合說這個會造成情報流失的吧?
“沒關係,門口有保鏢把守著呢。因為擔心某些狂熱簇擁者會對我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公司特地給我雇了兩個頂級的黑人保鏢。”
前妻仿佛看穿了我的內心的顧慮般回答道。
“那麼,要不要和我聯手呢?條件就是讓蘭茵,我的女兒能重新在陽光下成長。”
休潔蕾拉牢牢的盯著我的瞳孔仿佛有著催眠的效應般,讓我不容考慮的將頭低了下去,
“交易……成……”
“是誰告訴你只要依靠休潔蕾拉你就可以輕易逃脫的?”
本來被兩個以上黑人保鏢嚴密看守著的辦公室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聲巨大無比的響聲。我的眼皮在聽到那個冰冷的聲音的同時也確實的不祥的跳動了一下。
從門的方向輕輕的傳來了敲門聲,貌似禮貌,在房間裏的人聽來也只剩嘲諷的意思了吧。房間裏的各位除了種類是人類的記者通通失去了血色。
有著仿佛大理石般最端正的日爾曼人長相的男人微皺著眉輕輕的咋了下薄薄的充滿誘惑的唇,斜倚著門用肆無忌憚的嘲笑的眼光掃過包括我在內,成密謀狀的四人眾。室內的空氣瞬間降低到零度以下。
“我……真沒想到,羅馬尼亞的夏天也可以結冰。啊哈哈哈哈。”
沉默了半響,我乾笑著對前上司擠出這麼一句話。
“如果這樣子就會結冰,那麼就把冰塊砸碎了賣掉吧,既然沒有什麼成本費,大概會小賺一筆吧。”
前上司習慣性的用命令的語調接話道。不過他說話的物件並不是我,而是身後可以稱得上是美人的少年。
我想應該是德庫拉的直屬管家,全名叫做伊佩特斯庫的少年用標準的空手道的姿勢輕鬆的將人高馬大的黑人保鏢像一塊黑色的岩石般摔了出去,然後保持著管家標準的嚴肅表情微微低下頭。
“殤……這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休潔蕾拉的臉仿佛抹了層厚厚的白粉般蒼白而僵硬,顫抖的吐出每個字。
殤的嘴角很明顯的抽動了一下,很遺憾的是即使是這種動作他也能維持一慣的優雅之風,真不愧是天生的貴族。
“那麼你說賣冰塊的錢夠不夠用做軍火費炸毀你這座大樓,休潔蕾拉?啊,在這之前似乎應該先說好久不見了才是。”
眉頭優雅的皺成一團。
“還有那個小雜種。這個應該是初次見面才是。”
前上司很明顯不僅繼承了日爾曼人輪廓分明的美貌,連同對血統嚴苟的要求也一併繼承了下來。
“你這傢伙有沒有一點法律意識?我會連同律師界提出控訴的哦?相信葛朵拉的股票會因為這個跌入低谷吧。”
“別傻了,我會讓你抓住這點把柄?到時候只要用最新型的軍用飛機把這棟大樓轟到連渣都不剩就行了。到時候相信會有很多媒體願意播報這是被不明黑社會團夥襲擊報復的結果吧?”
……
不明黑社會團夥老大的殤和二百多歲的偽少女律師蘭茵之間的互看不順眼的結果就是發展成了低智商的爭吵……貌似。
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保持著一言不發的記者似乎更顯得明智一些。
……我忽然想溜了。
“公爵大人,請問您想去什麼地方啊?”
難得居然會保持著美人微笑的管家用手撩了似乎是在剛才和黑人保鏢打鬥下散亂的幾縷前發,和藹可親的擋住了我的退路。
……為什麼連你比我都更有貴族風範啊。
“哦~~?公爵大人居然會有這種愛好,”帶刺的語言毫不留情的向著心臟的方向紮了過去,“不過既然穿了淑女的衣服就要做出相應的行為哦,不要丟德庫拉家負責言教的直屬管家的臉。”
“對不起。”
……我為什麼要道歉?
“我說,你就是那個莫名其妙就派人來謀殺我的那個人麼?”
殤停止了和蘭茵的舌槍唇戰,頗感興趣的眯起了眼睛。
“真罕見,斯利爾居然沒把你丟棄然後自己落荒而逃。”
喂喂……這可是對我人格的污辱啊。要是再早個幾百年我一定早就把手套丟到你的臉上和你決鬥了哦?
“他沒把我丟下大概是因為被逼得太緊還沒有那個時間吧。”
“哦~~?還真有自知之明。然後呢?”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掌控了全球跨國集團巨頭葛朵拉的殤?”
“沒錯。”
“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那邊那位所謂的前妻是司法界的女王休潔蕾拉吧。”記者不等回答就長長的歎了口氣。
“本來只是想找個一夜情的物件,似乎和不得了的大人物牽扯上了呢。”
“這只能怨和你一夜情的物件長了張一點都不可靠的臉才會估量錯誤吧。”
“也許吧。”
“如果我在這裏放棄這個莫名其妙穿著女裝到處亂躥的脫線白癡是不是可以活著走出去?”
“不可能。因為你和斯利爾牽扯的太深了。就算只有一絲可能性我也要斷了他和人類的牽絆。”
“人類……?還真是大人物的驕傲呢。”
“你不理解也無所謂。”殤擺出一副攤牌之後要殺人滅口的架勢慢悠悠的說道。
“我和你沒有所謂的交易可談。”
“但是,斯利爾,如果是你的話還有一線生機的選擇。”
“讓他死,無論是你親手殺掉或者讓你兒子暗中抹殺都無所謂,你就可以活下去。”
我笑了笑,看向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擋住退路的管家,少年清秀的臉上還殘留著一抹潮紅,似乎之前做過什麼劇烈運動一般。深黑色的瞳孔裏似乎什麼感情也沒有流露,卻有著對死亡的覺悟。
“……”
我用手微微的托起少年的下巴,有點類似輕浮的調戲的湊近他纖細的頸子。
一屋子的人都因為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而呆愣在原地。
“我說殤……你不會連我們家的管家都下手了吧。”
“下手了。”
“你這沒有節操的個性什麼時候能改改……”我滿意的點點頭,朝著頗有誘惑力的脖頸吹了口氣,少年立刻敏感的全身都微微的戰慄了起來,“還好只有吻痕沒有齒痕。”
“伊特家能世代侍奉你們家自然有其原因,輕易就妄想把他拉為同類豈不合了你的意。”
確實……不毒死你也會和德庫拉家的城堡下意識的保持距離八十年以上,這段時間對於吸血鬼雖然不算長,但是對於想逃跑的吸血鬼來說已經足夠了。
“那麼,交易的內容是什麼?”
“就是之前和你提的交易。”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麼就照原計劃,捕殺你們兩個。殺害同類的罪就足夠讓你不用等到精神分裂的一天就可以去面對死亡了。”
“如果我不同意又想活下去呢?”
我刻意加重語調,以吸血鬼而言幾乎是最快的速度將休潔蕾拉踢過來的槍拾了起來,並且順勢對準了殤的腦袋。和子彈一樣銀白色的槍流轉出了逼人的寒冷,充滿了讓吸血鬼“畏懼”的力量,讓我幾乎都無法掌握。
“如果殺了我的話在這裏的所有同類都會立刻殺了你。”槍似乎對殤並沒有作用般,他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示意我去注意休潔蕾拉和蘭茵。
“即使是叛徒和叛徒生下來的雜種也無法違抗這必然的法則,除了下任族長,沒有任何觸犯了禁忌的人可以避免被所有同類瘋狂分屍的命運。”
“沒有節操的人唯一的好處就是連繼承人都沒有。你認為有誰可以率領這群烏合之眾來追殺我?”
“有的。”
“哎?”
“有的。因為那個玩具太有趣了,所以一直把他綁在身邊,不停的折磨著他。你見過被我拴著狗鏈放養在腳下的那傢伙吧?他就是下任族長。”
似乎是有那麼個傢伙……被殤拴著狗鏈,連衣服都沒有資格穿的被鎖在辦公室裏,任來來往往的長老無情的注視。有著如同誘惑人般的黑色長髮和紅色的瞳孔——那是無法控制自己力量的證明。名字似乎是……夜殘。
“真是惡趣味啊,殤。”
“我也深有同感。”
殤的從未真正流露出感情的微微眯著的眼眸中似乎隱約的含著笑意。傷腦筋……對對方而言似乎是認真的。
“不過按照人類社會的規則他是你的養子吧?”
“父嫁遊戲也很有趣。”
“……你這人格有問題的傢伙。”
“你還想逃亡麼?你也明白在我的掌控中就算你逃到阿富汗,我也會炸平阿富汗來毀滅掉你們兩個。”
“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會讓這傢伙死的。”
“就算死了也無所謂。”當事者之一的記者不甚優雅的叼著煙補充道。
“你還不明白麼?這已經無關你的生死了。這是我的自尊問題。為什麼我要一輩子聽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的話,他讓我分手就分手,讓我殺掉就殺掉。無欲無求也是有限度的。”
“那你可以選擇讓他成為同類。”
“這傢伙就因為是這傢伙才有趣,變成什麼同類還有什麼意思。”
“……真是個彆扭的傢伙啊。”記者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煙,然後將煙撚滅在窗臺。他粹然不防的一把扯住我的領子,舌頭就毫不客氣的長驅直入了口腔中。待我反應過來這是個深吻的時候,手上的槍械早已輕而易舉的被上繳了。
“呼……你……!”
“喂,”記者一手支撐住還在因為缺氧而喘息的我,一邊吊著眼眸不客氣的沖前上司叫道。
“讓這傢伙活下去,現在我死給你看也沒問題。反正也只是具行屍走肉而已。”
槍聲幾乎隨著話音的凋零同步響了起來。
又一次。
又一次。
又一次,代表血液的奇異花朵在我的面前瞬間盛放,下一分鐘濺落在我的臉上,像番茄汁一樣粘稠,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
父親,父親,我們是吸血鬼吧?呐,為什麼會死啊?為什麼只有我們會因為瘋狂而死亡。
曾經歇斯底里的發作的父親現在只能躺在地上,無聲的抽搐著,藍色的血順著自我了斷的手臂從喉嚨跌落在冰冷的地窖上。真正稱得上致命的陽光從地窖的上方直直的照在父親的身體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形,仿佛落幕的燈光。
記憶幾乎失去控制般在我的眼前瘋狂的播放著。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已經跪在了地上,用近乎嘶啞的聲音反復哀求著殤。
“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讓我付出什麼代價也……無所謂。”
吸血鬼是高貴的種族,即使是面對族長或者死亡也不會下跪。而讓我放棄這無謂的自尊,拼命的哀求著,需要被拯救的,倒底是他?是父親?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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